重识安溪乌龙茶:大叶乌龙、梅占( 二 )


茶香似梅香:老树梅占
梅占的适制域值广 , 用来制作绿茶、红茶、乌龙茶品质皆佳 , 属于国家级的优良茶树品种 , 已有百年以上的人工栽培历史 。
初次见到梅占的身影是在武夷山的马头岩 , 当时就听闻它源自闽南 , 直到今年才有缘深入梅占的故乡安溪芦田的三洋村 。 提起梅占之名 , 坊间最广为流传的是清道光年间 , 安溪“玉树厝”先祖杨奕糖在银瓶山下做农活 , 遇一过路老人乞食 , 杨盛情款待 , 而老人回赠三株茶苗答谢的故事 。 该茶树品种优异 , 制成茶后香气馥郁 , 滋味浓厚 , 深获好评 。 因不知其名 , 书生杨辉文谓其花型似腊梅 , 故以“梅占百花魁”的前二字命名为“梅占” 。
说起梅占茶发源的银瓶山 , 还有另一个传说:有一个道士深夜经过这片山区 , 恰逢饿鬼挡道乞食 , 道士只身一人又身无粮食 , 情急之下作法将石头变成馒头以欺瞒饿鬼 , 饿鬼见了馒头大悦开吃 , 道士则趁乱逃离 。 次日 , 有人发现山间石头多了不少齿痕牙印 , 道士作法化石头为馒头的故事不胫而走 , 当地亦得名“馒头山” 。 故事的真实性自是不可考 , 然银瓶山和临近的紫云山有火山遗迹 , 附近的地质也属火山喷发所形成的火山岩 , 而石头上出现类似齿痕的孔洞 , 可能是岩浆内气泡冷却所形成的 。 这种岩石风化而成的土壤层密度较低、透气性佳 , 又不易积水 , 适合茶树生长 。
如同武夷山所强调的火山熔岩红砂砾岩层 , 芦田的梅占茶也长在类似的地质层之上 , 特殊的地质结构可能和芦田梅占的独特风味有着某种程度的关联 。 然而 , 尽管火山灰中带有丰富的矿物元素 , 功效相当于今日的化肥 , 但随着降雨、河流冲刷或地下迳流的带动 , 火山灰也会随着水流流失 , 其对茶树的实质影响究竟有多少?不得而知 。 更理性地说 , 过分地强调地质层——动辄引用《茶经》“上者生烂石”云云——可能会造成偏差 , 毕竟岩层结构只是因素之一 , 烂石地固然有利于排水(利于排水不代表有充足的肥力) , 适合茶树生长 , 但地区的小气候及适制的工艺都不容小觑 , 后两者对成茶的品质可能有着更为重要的影响力 。
我在芦田待的时间不长 , 不敢说芦田的小气候和其他茶区有多大差异 , 但是从茶的韵味中却可以多少解读出产地的密码 。 芦田种植梅占的历史悠长 , 这次选用的梅占茶树龄较大 , 特色鲜明 。 据制茶师杨福丁先生回忆 , 芦田困牛山(睡牛山 , 山形似卧睡之牛)一带的茶园所植梅占茶的树龄大约有七、八十年了 , 茶树的主干直径大约有成人一个手掌长 , 树上挂满青苔、地衣等共生植物 , 好似没洗澡的野人一般 , 更显沧桑 。 插播一句 , 这种茶树“没洗澡”的即视感来自湿润的小环境 , 未必代表茶树的树龄够老 。 许多茶商以长满青苔、地衣的茶树照片作为其售卖“老枞”的证据 , 实际可能有待商榷 。 更何况 , 所谓青苔的味道还可以通过后期制作工艺来模拟 , 有青苔味的茶到底来自什么样的树 , 不得而知 。 杨福丁表示 , 芦田当地也保留着树高三、四米的野放茶 , 然因进山的道路中断、正在抢修 , 此行未能目睹自然成长的梅占茶树林 。
这次的芦田梅占一共有四款茶样 , 外型有条索状的、有半球状的 。 条索与半球的讲究主要是干茶塑形的差异 , 半球形的更节约后续的仓储空间 。 当然 , 这两种塑形方式对后期的焙火方式也是有影响的 。 四款茶样对比之后 , 初步排除了两款轻焙火茶(或者说没吃火的茶) , 并不是茶的品质不好 , 相反地 , 轻火茶的茶香高扬 , 滋味相对鲜爽 , 但在审评手法的暴力破解之下 , 尚显一丝丝青味 , 怕是品质稍欠稳定的先兆 。 最后选定的梅占茶是一款条索状的中火茶 , 带有梅占特殊品种香的气息内敛 , 有茶友以“江南的江梅”来形容这种香气 , 或许因为此茶的茶树龄较大 , 口腔内的变化不大 , 韵味却醇厚深沉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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