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马古道沉淀的茶文化( 二 )


滇茶最初由马帮运入四川,并向北、向西“扩张” 。 唐人《封氏闻见录》说:“茶南人好饮之,北人初不多饮,开元中,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师,大兴禅教,学禅务于不寐,又不夕食,皆许饮茶 。 人自怀挟,到处煮饮,以此转相仿效 。 遂成风俗 。 自邹、齐、沧、隶渐至亲邑,城市多开店辅,煎茶卖之,不问道俗,投钱取饮 。 其茶自江淮而来,舟车相继,所在山积,色额甚多王公朝士无不饮者……但不如今人溺之甚,穷日尽夜,殆成风俗 。 ”唐人饮茶之风在这里可略见一斑 。 由于茶的功能价值,在魏晋南北朝时期,饮茶之风进一步向北渗透 。 北方食畜肉、乳制品的游牧民族也大量饮茶,如当时的乌桓、匈奴、羯、鲜卑、氐、羌等各少数民族,由此在唐宋时期“茶马互市”为一时之盛 。 宋代在今普洱县境内就已有“茶马”交易市场 。 清初,檀萃的《滇海虞衡志》就载:“普茶名重于天下,此滇之所认为产而资利赖者也,入山作茶者数十万人,茶客收运于各处,每盈路,可谓大钱粮矣 。 ”足见滇茶名重于天下 。
茶叶运销,曾达红海沿岸及欧洲各国 。 欧洲文献最早说到茶的是威尼斯人Giambattista Ram Wsio 所著的“Voyages and Travel”(《海陆游行记》) 。 “茶”的对音为“Chai” 。 十六世纪 。 茶传入欧洲,英国称“茶”为Chaa 。 从此,茶风靡整个欧洲,各国纷纷进口中国的茶叶 。 现代英语“茶”为“Tea”,法语称“Thé”,德语叫“tee”,俄语读“”,是北方方言“tsha”的对音 。 托尔斯泰巨著《战争与和平》中就有关于喝中国普洱茶的细致描写 。
云南向西冲破大江巨山的阻隔把茶销售到西藏,其时间最迟不会晚于唐代 。 古藏文里的“茶”,读dza,与汉语里“茶”的古音非常相似,现在藏语的tcha的音应该是从古藏文dza演化而来 。 据谭文之《滇茶藏销》统计,民国年间,滇茶入藏一年至少有一万担 。 当时西藏来滇贩运茶叶盛况确如谭方之所述:“滇茶为藏所好,以积沿成习,故每年于春冬两季,藏族古宗商人,跋涉(原作涉)河山,露宿旷野,为滇茶不远万里而来 。 是以紧茶一物(按:其义不明,惟指的当是砖茶或沱茶 。 引者),不仅为一种商品,可称为中藏间经济上之重要联系,抑且涉有政治联系意义 。 概藏人之对于茶也,非如内地之为一种嗜品或为逸兴物,而为日常生活上所必需,大有‘一日无茶则滞,……三日无茶则病’之概 。 自拉萨而河墩子,以至滇西北丽江转思茅,越重山,过万水,历数月络绎不断于途中者,即此故也 。 ”“茶马互市”起于唐,而兴于宋 。 《滴露漫录》说:“茶之为物,西戎、吐蕃、古今皆仰食之,以腥肉之食,非茶不消,青稞之热,非茶不解,是山林草木之叶,而关国家大经 。 ”这里茶已同国家的政治夸大事联系起来了 。 宋统治者用茶马贸易来同少数民族搞好关系 。 《太平寰宇记》载:“番部地蛮夷混杂,无市肆,每汉人与之博易,不见使钱 。 汉用绸由、绢、茶、布、番部用红椒,盐、马之类 。 ”由于统治者的提倡,人民的需要,“茶”借此而传播得更远更广 。 由于“茶”的运输,必然带来相应的其他文化 。 《岭外代答》卷五载:“蛮马之来,他货亦至 。 蛮之所赍麝香、胡羊、长鸣鸡、披毡、云南刀及诸药物 。 ”又《桂海虞衡志》记载说:“乾道葵已冬,忽有大理人李观音得……凡二十三人,至横山议市马 。 出一文书,字画略有法,大略所需文选、五经、春秋、本草、五藏论、大般若经及初学记……集圣历百家书之类,及须浮量钢器并砣,琉璃碗壶,及紫檀、沉香木、甘草、石决明、井泉石、密陀僧、香蛤、海蛤等等药 。 ……其后云:……言音未同,情虑相契,……继续短章,伏乞斧伐 。 短章有:‘言音未会意相和,远隔江山万里多’之语,…… 。 ”该文记述了在茶马贸易中,当时滇人要求购买大量的汉文典籍,包括儒、道、佛及医学书 。 另外还购置了大量的手工艺品 。 可见,由于茶马互易的影响,使滇域的文化水平得以提高 。 如果我们就“茶”文化本身来看,也可以看出它沿“茶马古道”所进行的波开扩散,如对茶的饮法,历史文献对如何饮茶及讲究有所记载 。 樊绰《云南志》卷七记唐代“蒙舍蛮以椒、姜、桂和烹而饮之” 。 《续博物志》卷七载,茶同“杂椒,姜烹而饮之” 。 明代谢肇氵制在《滇略》里记述道:“士庶所同,皆普茶也,蒸而成团” 。 从以上文献中可以看出,“茶”这个“新文化源”由于自己的“积淀要素”的影响,不断“汲取”另外一个社会的“文化”进行“融合”,因而得到传播 。 “茶”文化的“要素”首先被发源地的社会所吸收,接着沿“茶马古道”逐渐向北方延伸开去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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