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茶饭事是什么意思?

今日茶饭事今天生活茶饭之事的意思 。
原句为人间四季,今日茶饭事 。
含义:人世间有一年四季,都是为了每一天生活茶饭之事 。
人间,汉语词语 , 指整个人类社会;世间 。古人把神称为神人、仙称为仙人、佛称为佛人,天上地下,有这些人的地方即为人间 。要留清白在人间 。——明· 于谦《石灰吟》诗 。
四季,指一年中交替出现的四个季节,即春季、夏季、秋季和冬季 , 每季三个月 。一年四季是因为地球在围绕太阳公转而形成的 。
周期变化:
上古时代以斗柄指向确定季节交替,北斗七星循环旋转 , 这斗转星移,与季节变换有密切关系 。
现行的“二十四节气”来自于三百多年前订立的“定气法”(1645年起沿用至今) , “定气法”是根据太阳在回归黄道上的位置来确定节气的方法,即在一个为360度圆周的“黄道”(一年当中太阳在天球上的视路径)上,划分为24等份,每15°一等份 。
二十四节气虽然是古人根据北斗七星斗转星移制定,其实造成斗转星移的原因则是地球绕太阳公转,因此两者交节时间基本相一致 。

意思是:跟一个不喜欢、不够合适的人在一起,还不如独自一人过得开心、自在 。
我挺支持这种观点的,因为真的要自己违心去将就一个人,我是做不到的,横竖看对方都不顺眼 , 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很讨厌,是没办法在一起生活的,这样他难受,我也会崩溃 。
倒不如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没有别人爱的时候就好好爱自己,活得随心洒脱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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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当时李逵挺着朴刀来斗李云 。两个就官路傍边了五七合,不分胜败 。朱富便把朴刀
去中间隔开,叫道:“且不要 。都听我说 。”二人都住了手 。朱富道:“师父听说:小弟多
蒙错爱,指教棒,非不感恩;只是我哥哥朱贵现在梁山泊做了头领 , 今奉及时雨宋公明将
令,着他来照管李大哥 。不争被你拿了解官,教我哥哥如何回去见得宋公明?因此做下这场
手段 。李大哥乘势要坏师父,是小弟不肯容他下手,只杀了这些士兵 。我们本待去得远了,
猜道师父回去不得;必来赶我;小弟又想师父日常恩念,特地在此相等 。师父 , 你是个精细
的人,有甚不省得?如今杀害了多少人生命,又走了黑旋风,你怎生回去见得知县?你若回
去时,定官司,又无人来相救;不如今日和我们一同上山,投奔宋公明入了夥 。未知尊意如
何?”李云寻思了半向便道:“贤弟,只怕他那里不肯收留我 。”朱富笑道:“师父,你如
何不知山东及时雨大名,专一招贤纳士,结识天下好汉?”李云听了,叹口气,道:“闪得
我有家难奔,有国难投?。幌驳梦也⑽奁扌 。?不怕官司拿了 。只得随你们去休!”李逵便
笑道:“我的哥!你何不早说?”便和李云剪拂了 。这李云既无老?。?亦无家富 。当下三人
合作一处 , 来赶车子 。半路上朱贵接见了,大喜 。四筹好汉跟了车仗便行,于路无话 。看看
相近梁山泊,路上又迎着马麟、郑大筹 。都相见了 , 说道:“晁,宋二头领又差我两个下山
来探听你消息;今既见了,我两个先去回报 。”当下二人先上山来报知 。次日,四筹好汉带
了朱富家眷,都至梁山泊大寨聚义厅来 。朱贵向前先引李云拜见晁,宋二头领,相见众好
汉,说道:“此人是沂水县都头;姓李,名云 , 绰号青眼虎 。”次后朱贵引朱富参拜众位,
说道:“这是舍弟朱富,绰号笑面虎 。”都相见了 。李逵拜了宋江,给还了两把板斧,取娘
至沂岭,被虎了 , 因此杀了四虎说罢,流下泪来 。又诉说假李逵剪径被杀一事,众人大笑 。
晁二宋大笑道:“被你杀了四猛虎,今日山寨里添得两个活虎,正直作庆 。”众多好汉大
喜,便教杀牛宰马,做筵席庆贺两个新到头领 。晁盖便叫去左边白胜上首坐定 。吴用道:
“近来山寨十分兴旺,感得四方豪杰望风而来,皆是晁、宋二兄之德,亦众弟兄之福也 。虽
然如此,还令朱贵仍复掌管山东酒店 , 替回石勇、侯健 。朱富老少另拨一所房舍住居 。日今
山寨事业大了,非同旧日;可再设三处酒馆,专一探听吉凶事情,往来义士上山 。如若朝廷
调遣官兵捕盗,可以报知,如何进兵,好做准备 。可令童威,童弟兄带领十数个火伴那里开
店 。令李立带十数个火家去南边那里开店 。令石勇也带十来个伴当去北山那里开店 。仍复都
要设立水亭、号箭 , 接应船只 。但有缓急事情 , 飞捷报来 。山前设置三座大庙,专令杜迁总
行把守 。但有一应委差,不许调应,早晚不得擅离 。又令陶宗旺把总监上,掘港汊,修水
路,开河道,整理宛子城垣,修山前大路 。他原是庄户出身,修理久惯 。令蒋敬掌管库藏仓
廒,支出纳入;积万累千,书算帐目 。令萧让设置寨中寨外,山上山下,三关把隘许多行移
关防文约,大小头领号数 。烦令金大坚刊造雕刻一应兵符印、信牌面等项 。令侯健管造衣袍
铠甲、五方旗号等件 。令李云监造梁山泊一应房室厅堂 。令马麟监管修造大小战船 。令宋
万,白胜去金沙滩下寨 。令王矮虎,郑天寿去鸭嘴滩下寨 。令穆春 , 朱富管收山寨钱粮 。吕
方,郭盛于聚义厅两边耳房安歇 。令宋清专管筵宴 。”都分拨已定,筵席了三日,不在话
下 。梁山泊自此无事,每日只是操练人马,教演武艺;水寨里头领都教习驾船赴水,船上
杀,也不在话下 。忽一日 , 宋江与晁盖,吴学究并众人闲话道:“我等弟兄众位今日共聚大
义,只有公孙一清不见回还 。我想他回蓟江探母 , 参师,期约百日便回;今经日久,不知信
息,莫非昧信不来?可烦戴宗兄弟与我去走一遭,探听他虚实下落,如何不来 。”戴宗愿
往 。宋江大喜 , 说道:“只有贤弟去得快,旬日便知信息 。”当日戴宗别了众人;次早,打
扮做承局,离了梁山泊,取路望蓟州来 。把四个甲马拴在腿上作起“神行法”来 , 于路些素
茶素食 。在路行了三日,来到沂水县界 , 只闻人说道:“前日走了黑旋风,伤了好些人,连
累了都头李云,不知去向,至今无获处 。”戴宗听了冷笑 。当日正行之次,只见远远地转过
一个来 , 手里提着一根浑铁笔管 。那人看见戴宗走得快,便立住了脚,叫一声“神行太
保 。”戴宗听得,回过脸来定眼看时,见山坡下小径边立着一个大汉,生得头圆耳大,鼻直
口方,眉秀目疏 , 腰细膀阔 。戴宗连忙回转身来,问道:“壮士,素不曾拜识,如何呼唤贱
名?”那汉慌忙答道:“足下果是神行太保?”撇了,便拜倒在地 。戴宗连忙扶住,答礼,
问道:“足下高姓大名?”那汉道:“小弟姓杨,名林,祖贯彰德府人氏;多在绿林丛中安
身 , 江湖上都叫小弟做锦豹子杨林 。数月之前,路上酒肆里遇见公孙胜先生,同在店中酒相
会,备说梁山泊晁,宋二公招贤纳士,如此义气,写下一封书 , 教小弟自来投大寨入夥;只
是不敢轻易擅进 。公孙先生又说:‘李家道口旧有朱贵开酒店在彼 , 招引上山入夥的人 。山
寨中亦有一个招贤飞报头领,唤做神行太保戴院长,日行八百里路 。’今见兄长行步非常 ,
因此唤一声看,不想果是仁兄 。正是天幸,无心得遇!”戴宗道:“小可特为公孙胜先生回
蓟州去,杳无音信,今奉晁,宋二公将令,差遣来蓟州探听消息,寻取公孙胜还寨;不期却
遇足下 。”杨林道:“小弟虽是彰德府人 , 这蓟州管下地方州郡都走遍了;倘若不弃,就随
带兄长同去走一遭 。”戴宗道:“若得足下作伴,实是万幸 。寻得公孙先生见了,一同回梁
山泊未迟 。”杨林见说了,大喜,就邀住戴宗,结拜为兄 。戴宗收了甲马,两个缓缓而行,
到晚就投村店歇了 。杨林置酒请戴宗 。戴宗道:“我使‘神行法,’不敢食荤 。”两个只买
些素馔相待 。过了一夜 , 次日早起,打火了早饭,收拾动身 。杨林便问道:“兄长使‘神火
法’走路,小弟如何赶得上?只怕同行不得 。”戴宗笑道:“我的‘神行法’也带得人同
行 。我把两个甲马拴在你腿上,作起法来,也和我一般走得快,要行便行,要住便住 。不
然,你如何赶得我走!”杨林道:“只恐小弟是凡胎浊骨,比不得兄长神礼 。”戴宗道:
“不妨 。我这法诸人都带得,作用了时,和我一般行,只是我自素,并无妨碍 。”当时取两
个甲马替杨林缚在腿上,戴宗也只缚了两个 。作用了“神行法”吹口气在上面,两个轻轻地
走了去,要紧要慢,都随着戴宗行 。两个于路间些江湖上的事;虽只缓缓而行 , 正不知走了
多少路 。两个行到已牌时分,前面来到一个去处:四围都是高山,中间一条驿路 。杨林却自
认行,便对戴宗说道:“哥哥,此间地名唤做饮马川 。前面兀那高山里常常有大夥在内 , 近
日不知如何 。因为山势秀丽,水峰环,以此唤做饮马川 。”两个正来到山边过,只听得忽地
一声锣响,战鼓乱鸣,走出一二百小喽罗,拦住去路 。当先拥着两筹好汉,各挺一条朴刀,
大喝道:“行人须住脚!你两个是甚么鸟人?那里去的?会事的快把买路钱来,饶你两个性
命!”杨林笑道:“哥哥 , 你看我结果那呆鸟!”捻着笔管,抢将入去 。那两个好汉见他来
得凶 , 走近前来看了,上首的那个便叫道:“且不要动手!”道:“兀的不是杨林哥哥
么?”杨林住了,认得 。上首那个大汉提着军器向前剪拂了,便唤下首这个长汉都来施礼
罢 。杨林请过戴宗,说道:“兄长且来和这两个弟兄相见 。”戴宗问道:“这两个壮士是
谁?如何认得贤弟?”杨林便道:“这个认得小弟的好汉,他原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,姓
邓,名飞;为他双睛红赤,江湖上人都唤他做火眼猊,能使一条铁链,心皆近他不得 。多曾
合夥 。一别五年,不曾见面 。谁想今日在这里相遇着 。”邓飞便问道:“杨林哥哥,这位兄
长是谁?必不是等闲人也 。”杨林道:“我这仁兄是梁山泊好汉中神行太保戴宗的便是 。”
邓飞听了,道:“莫不是江州的戴院长,能行八百里路程的?”戴宗答道:“小可便是 。”
那两个头领慌忙剪拂 , 道:“平日只听得说大名,不想今日在此拜识尊颜 。”戴宗便问道:
“这位好汉贵姓大名?”邓飞道:“我这兄弟姓孟,名康,祖贯是真州人氏,善造大小船
只 。原因押送花石纲,要造大船,嗔怪这提调官催并责罚 , 他把本官一时杀了,弃家逃走在
江湖上绿林中安身,已得年久 。因他长大白净,人都见他一身好肉体 , 起他一个绰号,叫他
做玉幡竿孟康 。”戴宗见说大喜 。四筹好汉说话间 , 杨林问道:“二位兄弟在此聚义几时
了?”邓飞道:“不瞒兄长说,也有一年多了 。只半载前,在这遇着一个哥哥,姓裴,名
宣,祖贯是京兆府人氏 。原是本府六案孔目山身,极好刀笔 。为人忠直聪明,分毫不肯苟
且,本处人都称他铁面孔目 。亦会拈使棒,舞剑轮刀,智勇足备 。为因朝廷除将一员贪滥知
府到来,把他寻事,刺配沙门岛,从我这里经过,被我们杀了防送公人,救了他在此安身,
聚集得一二百人 。这裴宣使得好双剑,让他年长,现在山寨中为主,烦请二位义士同往小寨
相会片时 。”便叫小喽罗牵过马来 。戴宗 , 杨林卸下甲马,骑上马,望山寨来 。行不多时,
早到寨前,下了马 。裴宣已有人报知,连忙出寨降阶而接 。戴宗 , 杨林看裴宣时 , 果然好表
人物,生得面白肥胖 , 四平八稳 。心中暗喜 。当下裴宣邀请二位义士到聚义厅上,俱各讲礼
罢,相请戴宗正面坐了;次是杨林,裴宣,邓飞 , 孟康五筹好汉 。宾主相待,坐定筵宴 。当
日大吹大擂饮酒 。戴宗在筵上说起晁、宋二人如何招贤纳士 , 结识天下四方豪杰,待人接
物 , 一团和气仗义疏财;许多好处众好汉如何同心协力;八百里梁山泊如何广阔;中间宛子
城如何雄壮;四下里如何都是茫茫烟火;如何许多军马,不愁官兵来捉,......只管把言语
说他三个 。裴宣回道:“小弟也有这个山寨,也有三百来匹马,财赋也有十余辆车子,粮食
草料不算,也有三五百孩儿们大寨入夥也有微力可效未知尊意若何?”戴宗大喜道:“晁,
宋二公待人接物,并无异心 。;倘若二兄不弃微贱时,引荐于更得诸公相助,如锦上添花 。
若果有此心,可便收拾下行李,待小可和杨林去苏州见了公孙胜先生同来,那时一同扮做官
军 , 星夜前往 。”众人大喜,酒至半酣 , 移至后山断金亭上看那饮马川景致酒 , 戴宗看了这
马川一派山景喝采道:“山沓水匝,真乃隐秀!你等二位如何来得到此?”邓飞道:“原是
几个不成材小们在这里屯扎,后被我两个来夺了这个去处 。”众皆大笑 , 五筹好汉得大醉 。
裴宣起身舞剑助酒 。戴宗称赞不已 。至晚便留到寨内安歇 。次日 , 三位好汉苦留戴宗定要和
杨林下山 。不住,相送到山下作别 , 自回寨里收拾行装,整理动身,不在话下 。且说戴宗和
杨林离了饮马川山寨,在路晓行夜住,早来到蓟州城外,投个客店安歇了 。杨林便道:“哥
哥,我想公孙胜先生是个学道人,必在山间林下,不住城里 。”戴宗道:“说得是 。”当时
二人先去城外一到处询问公孙胜先生下落消息,并无一个人晓得他 。住了一日,次早起来,
又去远近村坊街市访问人时,亦无一个认得,两个又回店中歇了 。第三日,戴宗道:“敢怕
城中有人认得他?”当日和杨林入蓟州城里来寻他 。两个寻问老成人时,都道:“不认得 。
敢不是城中人,只怕是外县名山大刹居住 。”杨林正行到一个大街,只见远远地一派鼓乐迎
将一个人来 。戴宗,杨林立在街上看时,前面两个小牢子,一个着许多礼物花红,一个捧着
若干缎子采绘之物 , 后面青罗伞下罩着一个押狱刽子 。那人生得好表人物,露出蓝靛般一身
花绣 , 两眉入鬓,凤眼朝天,淡黄面皮,细细有几根髭髯 。那人祖贯是河南人氏,姓杨名
雄;因跟一个叔伯哥哥来蓟州做知府 , 一向流落在此;续后一个新任知府认得他,因此就参
他做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 。因为他一身好武艺,面貌微黄,以此人都称他做病关索杨
雄 。当时杨雄在中间走着 , 背后一个小牢子擎着鬼头靶法刀 。原来去市心里决刑了回来 , 众
相识与他挂红贺喜,送回家去,正从戴宗 , 杨林面前迎将过来 。一簇人在路口拦住了把盏 。
只见侧首小路里又撞出七八个军汉来,为头的一个叫做踢杀羊张保 。这汉是蓟州守御池的军
汉,带着这几个都是城里城外时常讨闲钱使的落户汉子,官司累次奈何他不改;为见杨雄原
是外乡人来蓟州,有人惧怕他 , 因此不怯气 。当日正见他赏赐得许多段疋,带了这几个没头
神,得半醉,好赶来要惹他;又见众人拦住他在路口把盏,那张保拨开众人,钻过面前,叫
道:“节级拜揖 。”杨雄道:“大哥,来酒 。”张保道:“我不要酒;我特来问你借百十贯
钱使用 。”杨雄道:“虽是我认得大哥,不曾钱财相交,如何问我借钱?”张保道:“你今
日诈得百姓许多财物,如何不借我些?”杨雄应道:“这都是别人与我做好看的,怎么是诈
得百姓的?你来放刁!我与你军有司 , 各无统属!”张保不应,便叫众人向前一哄,先把花
红缎子都抢了去 。杨雄叫道:“这们无礼!”待向前打那抢物事的人被张保劈胸带住,背后
又是两个来拖住了手 。那几个都动起手来 , 小牢子们各自回避了 。杨雄,被张保并两个军汉
逼住了,施展不得 , 只得忍气 , 解拆不开 。正闹中间,只见一条大汉挑着一担柴来 , 看见众
人逼住杨雄动挥不得 。那大汉看了 , 路见不平,便放下了担,分开众人,前来劝道:“你们
因甚打这节级?”那张保睁起眼来,喝道:“你这打脊饿不死冻不杀的乞丐,敢来多管!”
那大汉大怒,性发起来 , 将张保劈头只一提,一交颠翻在地 。那几个破落户见了,待要来劝
手,早被那大汉一拳一个 , 都打的东倒西歪 。杨雄方脱得身,把出本事来施展;一对拳头撺
梭相似,那几个破落户都打翻在地 。张保见不是头,爬将起来,一直走了 。杨雄忿怒,大踏
步赶将去 。张保跟着抢包袱的走 。杨雄在后面追着,赶转一条巷内去了 。那大汉兀自不歇
手 , 在路口寻人打 。戴宗,杨林看了 。暗暗喝采,道:“端的是好汉!真正‘路见不平,拔
刀相助!’”便向前邀?。?动道:“好汉,看我二人薄面,且罢休了 。”两个把他扶劝到一
个巷内 。杨林替他挑了柴担,戴宗挽住那汉子 , 邀入酒店里来 。杨林放下柴担同到阁儿里
面 。那大汉叉手道:“感蒙二位大哥解救了小人之祸 。”戴宗道:“我兄弟两个也是外乡
人 , 因见壮士仗义之心,只恐一时拳手太重,误伤人命,特地做这个出场 。请壮士酌三杯,
到此相会,结义则个 。”那大汉道:“多得二位仁兄解拆小人这?。挥置纱途葡啻? ,实是不
当 。”杨林便道:“四海之内,皆是兄弟,怎如此说?且请坐 。”戴宗相让 。那汉那里肯僭
上 。戴宗,杨林一带坐了 。那汉坐在对席 。叫过酒保 , 杨林身边取出一两银子来,把与酒
保,道:“不必来问 。但有下饭,只顾买来与我们了 , 一发总算 。”酒保接了银子去,一面
铺下菜蔬果品按酒之类 。三人饮过数杯 。戴宗问道:“壮士高姓大名?贵乡何处?”那汉答
道:“小人姓石,名秀 , 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 , 自小学得些棒在身 , 一生执意,路见不
平,便要去相助,人都呼小弟作拚命三郎 。因随叔父来外乡贩卖羊马,不想叔父半途亡故,
消折了本钱,还乡不得,流落在此蓟州,卖柴度日 。既蒙拜识 , 当以实告 。”戴宗道:“小
可两个因来此间干事,得遇壮士如此豪杰 。流落在此卖柴,怎能彀发迹?不若挺身江湖上去
做个下半世快乐也好 。”石秀道:“小人只会使些棒,别无甚本事,如何能彀发达快活!”
戴宗道:“这般时节不得真!一者朝廷不明 , 二乃奸臣闭塞 。小可一个薄识,因一口气,去
投奔了梁山泊宋公明入夥,如今论秤分金钱,换套穿衣服,等朝廷招安了,早晚都做个官
人 。”石秀叹口气道:“小人便要去也无门路可进!”戴宗道:“壮士若肯去时 , 小可当以
相荐 。”石秀道:“小人不敢拜问二位官人贵姓?”戴宗道:“小可姓戴,名宗,兄弟姓
杨,名林 。”石秀道:“江湖上听得说江州神行太保,莫非正是足下?”戴宗道:“小可便
是 。”叫杨林身边包袱内取一锭十两银子 , 送与石秀做本钱 。石秀不敢取受,再三谦让,方
收了,知道他是梁山泊神行太保 。正欲诉说些心腹之话,投托入夥,只听得外面有人寻问入
来 。三个看时 , 是做公的,赶入酒店里来 。戴宗,杨林见人多,了一惊,乘闹哄里 , 两个慌
忙走了 。石秀起身迎?。溃骸敖诩? ,那里去来?”杨雄便道:“大哥,何处不寻你,在这
里饮酒 。我一时被那封住了手,施展不得,多蒙足下气力救了我这场便宜 。一时间只顾赶了
那,去夺他包袱,撇了足下 。这夥兄弟听得我打,都来相助,依还夺得抢去的花红缎疋回
来,只寻足下不见 。有人说道:‘两个客人劝他去酒店里酒 。’因此知得,特地寻将来 。”
石秀道:“是两个外乡客人邀在这里酌三杯,说些闲话,不知节级呼唤 。”杨雄大喜,便问
道:“足下高姓大名?贵乡何处?因何在此?”石秀答道:“小人姓石,名秀,祖贯是金陵
建康府人氏;平生执性,路见不平,便要去舍命相护,以此都唤小人做拚命三郎 。因随叔父
来此地贩卖羊马,不期叔父半途亡故,消折了本钱,流落在此蓟州,卖柴度日 。”杨雄又
问:“和足下一处饮酒的客人何处去了?”石秀道:“他两个见节级带人进来,只道相闹,
以此去了 。”杨雄道:“恁地便唤酒保取两酒来,大碗叫众人一家三碗,了先去,明日得来
相会 。”众人都了酒 , 自各散了 。杨雄便道:“石家三郎,你休见外 。想你此间必无亲眷,
我今日就结义你做个弟兄,如何?”石秀见说 , 大喜,便说道:“不敢动问节级贵庚?”杨
雄道:“我今年二十九岁 。”石秀道:“小弟今年二十八岁;就请节级坐,受小弟拜为哥
哥 。”石秀拜了四拜 。杨雄大喜,便叫酒保安排饮馔酒果来,“我和兄弟今日个尽醉方
休 。”正饮酒之间,只见杨雄的丈人潘公,带领了五七个人,直寻到酒店里来 。杨雄见了,
起身道:“泰山来做甚么?”潘公道:“我听得你和人打,特地寻将来 。”杨雄道:“多谢
这个兄弟救护了我,打得张保那见影也害怕 。我如今就认义了石家兄弟做我兄弟 。”潘公
道:“好,好 。且叫这几个弟兄碗酒了去 。”杨雄便叫酒保讨酒来 。每人三碗了去 。便叫潘
公中间坐了,杨雄对席上首,石秀下首 。三人坐下 , 酒自来斟酒 。潘公见了石秀这等英雄长
大 , 心中甚喜 , 便说道:“我女婿得你做个兄弟相帮,也不枉了!公门中出入,谁敢欺负
他!叔叔原曾做甚买卖道路?”石秀道:“先父原是操刀屠户 。”潘公道:“叔叔曾省得宰
牲口的勾当么?”石秀笑道:“自小屠家饭,如何不省得宰杀牲口 。”潘公道:“老汉原是
屠户出身,只因年老做不得了;只有这个女婿,他又自一身入官府差遣,因此撇下这行衣
饭 。”三人酒至半酣,计算酒钱 。石秀将这担柴也都准折了 。三人取路回来 。杨雄入得门 ,
便叫:“大嫂,快来与这叔叔相见 。”只见布里面应道:“大哥,你有甚叔叔?”杨雄道:
“你且休问,先出来相见 。”布起处,走出那个妇人来 。原来那妇人是七月七日生的,因
此 , 小字唤做巧云 。先嫁了一个吏员,-是蓟州人 , 唤做王押司 。-两年前身故了,方晚嫁
得杨雄,未及一人夫妻 。石秀见那妇人出来,慌忙向前施礼,道:“嫂嫂,请坐 。”石秀便
拜 。那妇人道:“奴家年轻,如何敢受礼!”杨雄道:“这个是我今日新认义的兄弟 。你是
嫂嫂,可受半礼 。”当下石秀推金山 , 倒玉柱 , 拜了四拜 。那妇人还了两礼,请入来里面坐
地 , 收拾一间空房,教叔叔安歇 。话休絮烦 。次日,杨雄自出去应当官府,分付家中道:
“安排石秀衣服巾帻 。”客店内有些行李包里,都教去取林杨雄家里安放了 。说戴宗,杨林
自酒店里看见那夥做公的人来寻访石秀,闹闹里两个自走了,回到城外客店中歇了 。次日又
去寻问公孙胜 。两日绝无人认得,又不知他下落住处 。两个商量了且回去 。当日收拾了行
李,便起身离了蓟州 , 自投饮马川来,和裴宣,邓飞,孟康一行人马扮作官军 , 星夜望梁山
泊来 。戴宗要见他功劳,纠合得许多人马上山,山上自做庆贺筵席,不在话下再说这杨雄的
丈人潘公自和石秀商量要开屠宰作坊 。潘公道:“我家后门头是一条断路小巷 。有一间空房
在后面 。那里井水又便,可做作坊,就教叔叔做房在里面,又好照管 。”石秀见了,也喜端
的便益 。潘公再寻了个旧时熟识副手,只央叔叔掌管帐目 。石秀应承了 , 叫了副手,便把大
青大绿点起肉案子,水盆,砧头;打磨了许多刀仗;整顿了肉案;打并人作坊猪圈;赶上十
数个肥猪;选个吉日开张肉 。众邻舍亲戚都来挂红贺喜,了一两日酒 。杨雄一家得石秀开了
店 , 都欢喜,自此无话 。一向潘公,石秀自做买卖 。不觉光阴迅速,又早过了两个月有余 ,
时值秋残冬到 。石秀里里外外身上都换了新衣穿着 。石秀一日早起五更,出外县买猪,三日
了,方回家来 , 只见店不开;到家里看时,肉店砧头也都收过了 。刀仗家伙亦藏过了 。石秀
是个精细的人 , 看在肚里,便省得了 , 自心忖道:“常言‘人无千日好 , 花无百日红 。’哥
哥自出外去当官,不管家事,必是嫂嫂见我做了这衣裳,一定背我有话说 。又见我两日不
回,必然有人搬口弄舌 。想是疑心,不做买卖 。我休等他言语出来,我自先辞了回乡去休 。
自古道:‘那得长远心的人?’”石秀已把猪赶在圈里,去房中换了手,收拾了包里,行
李 , 细细写了一本清帐,从后面入来 。潘公已安排下些素酒食,请石秀坐定酒 。潘公道:
“叔叔,远出劳心,自赶猪来辛苦 。”石秀道:“丈人,礼当 。且收过了这本明白帐目 。若
上面有半点私心 , 天地诛灭!”潘公道:“叔叔,何故出此言?并不曾有个甚事 。”石秀
道:“小离乡五七年了,今欲要回家去走一遭,特地交还帐目 。今晚辞了哥哥 , 明早便
行 。”潘公听了,大笑起来,道:“叔叔 , 差矣 。你且?。?听老汉说 。”那老子言无数句,
话不一席 , 有分教;报仇壮士提三尺,破戒沙门丧九泉 。毕竟潘公说出甚言语来,且听下回
分解 。
###其它资料参考###门上横写七个金字:“敕建护国金光寺”
第六十二回 涤垢洗心惟扫塔 缚魔归主乃修身
十二时中忘不得,行功百刻全收 。五年十万八千周 。休教神水涸 , 莫纵火光愁 。
水火调停无损处,五行联络如钩 。阴阳和合上云楼 。乘鸾登紫府,跨鹤赴瀛洲 。
这一篇词,牌名《临江仙》,单道唐三藏师徒四众水火既济,本性清凉 。借得纯阴宝扇,搧息燥火过山 。不一日行过了八百之程,师徒们散诞逍遥,向西而去 。正值秋末冬初时序,见了些:
野菊残英落,新梅嫩蕊生 。村村纳禾稼 , 处处食香羹 。平林木落远山现 , 曲涧霜浓幽壑清 。应锺气,闭蛰营 。纯阴阳 , 月帝玄溟;盛水德,舜日怜晴 。地气下降,天气上升 。虹藏不见影,池沼渐生冰 。悬崖挂索藤花败,松竹凝寒色更青 。
四众行够多时 , 前又遇城池相近 。唐僧勒住马 , 叫徒弟:“悟空,你看那厢楼阁峥嵘 , 是个甚么去处?”行者抬头观看 , 乃是一座城池 。真个是:
龙蟠形势,虎踞金城 。四垂华盖近,百转紫墟平 。玉石桥栏排巧兽,黄金台座列贤明 。真个是神洲都会,天府瑶京 。万里邦畿固,千年帝业隆 。蛮夷拱服君恩远,海岳朝元圣会盈 。御阶洁净,辇路清宁 。酒肆歌声闹,花楼喜气生 。未央宫外长春树,应许朝阳彩凤鸣 。
行者道:“师父,那座城池是一国帝王之所 。”八戒笑道:“天下府有府城 , 县有县城,怎么就见是帝王之所?”行者道:“你不知帝王之居,与府县自是不同 。你看他四面有十数座门,周围有百十余里 , 楼台高耸,云雾缤纷 。非帝京邦国,何以有此壮丽?”沙僧道:“哥哥眼明,虽识得是帝王之处,却唤做甚么名色?”行者道:“又无牌匾旌号,何以知之?须到城中询问,方可知也 。”
长老策马,须臾到门 。下马过桥,进门观看 。只见六街三市,货殖通财;又见衣冠隆盛 , 人物豪华 。正行时,忽见有十数个和尚,一个个披枷戴锁,沿门乞化,着实的蓝缕不堪 。三藏叹曰:“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 。”叫:“悟空,你上前去问他一声 , 为何这等遭罪?”行者依言,即叫:“那和尚,你是那寺里的?为甚事披枷戴锁?”众僧跪倒道:“爷爷,我等是金光寺负屈的和尚 。”行者道:“金光寺坐落何方?”众僧道:“转过隅头就是 。”行者将他带在唐僧前,问道:“怎生负屈 , 你说我听 。”众僧道:“爷爷,不知你们是那方来的,我等似有些面善 。不敢在此奉告 , 请到荒山,具说苦楚 。”长老道:“也是 , 我们且到他那寺中去,仔细询问缘由 。”
同至山门,门上横写七个金字:“敕建护国金光寺” 。师徒们进得门来观看,但见那:
古殿香灯冷,虚廊叶扫风 。凌云千尺塔,养性几株松 。满地落花无客过,檐前蛛网任攀笼 。空架鼓,枉悬钟,绘壁尘多彩像朦 。讲座幽然僧不见,禅堂静矣鸟常逢 。凄凉堪叹息 , 寂寞苦无穷 。佛前虽有香炉设,灰冷花残事事空 。
【晚素茶事的意思是什么】三藏心酸,止不住眼中出泪 。众僧们顶着枷锁,将正殿推开,请长老上殿拜佛 。长老进殿,奉上心香 , 叩齿三咂 。却转于后面 , 见那方丈檐柱上又锁着六七个小和尚,三藏甚不忍见 。
及到方丈,众僧俱来叩头 , 问道:“列位老爷像貌不一,可是东土大唐来的么?”行者笑道:“这和尚有甚未卜先知之法?我们正是 。你怎么认得?”众僧道:“爷爷,我等有甚未卜先知之法?只是痛负了屈苦,无处分明,日逐家只是叫天叫地 。想是惊动天神,昨日夜间,各人都得一梦: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,救得我等性命,庶此冤苦可伸 。今日果见老爷这般异像,故认得也 。”
三藏闻言,大喜道:“你这里是何地方?有何冤屈?”众僧跪告:“爷爷,此城名唤祭赛国,乃西邦大去处 。当年有四夷朝贡:南,月陀国;北 , 高昌国;东 , 西梁国;西,本钵国 。年年进贡美玉、明珠、娇妃、骏马 。我这里不动干戈,不去征讨 , 他那里自然拜为上邦 。”三藏道:“既拜为上邦,想是你这国王有道,文武贤良 。”众僧道:“爷爷,文也不贤,武也不良,国君也不是有道 。我这金光寺,自来宝塔上祥云笼罩,瑞霭高升:夜放霞光?万里有人曾见;昼喷彩气,四国无不同瞻 。故此以为天府神京 , 四夷朝贡 。只是三年之前,孟秋朔日,夜半子时,下了一场血雨 。天明时,家家害怕,户户生悲 。众公卿奏上国王,不知天公甚事见责 。当时延请道士打醮,和尚看经,答天谢地 。谁晓得我这寺里黄金宝塔污了 , 这两年外国不来朝贡 。我王欲要征伐 , 众臣谏道:我寺里僧人偷了塔上宝贝,所以无祥云瑞霭,外国不朝 。昏君更不察理 。那些赃官将我僧众拿了去 , 千般拷打,万样追求 。当时我这里有三辈和尚:前两辈已被拷打不过 , 死了;如今又捉我辈,问罪枷锁 。老爷在上,我等怎敢欺心,盗取塔中之宝!万望爷爷怜念,方以类聚,物以群分,舍大慈大悲,广施法力,拯救我等性命 。”
三藏闻言,点头叹道:“这桩事暗昧难明 。一则是朝廷失政,二来是汝等有灾 。既然天降血雨,污了宝塔,那时节何不启本奏君,致令受苦?”众僧道:“爷爷,我等凡人,怎知天意?况前辈俱未辨得,我等如何处之?”三藏道:“悟空,今日甚时分了?”行者道:“有申时前后 。”三藏道:“我欲面君倒换关文,奈何这众僧之事不得明白 , 难以对君奏言 。我当时离了长安,在法门寺里立愿:上西方逢庙烧香,遇寺拜佛,见塔扫塔 。今日至此,遇有受屈僧人,乃因宝塔之累 。你与我办一把新笤帚,待我沐浴了,上去扫扫,即看这污秽之事何如,不放光之故何如 , 访着端的,方好面君奏言,解救他们这苦难也 。”
这些枷锁的和尚听说 , 连忙去厨房取把厨刀,递与八戒道:“爷爷,你将此刀打开那柱子上锁的小和尚铁锁 , 放他去安排斋饭香汤,伏侍老爷进斋沐浴 。我等且上街化把新笤帚来与老爷扫塔 。”八戒笑道:“开锁有何难哉?不用刀斧,教我那一位毛脸老爷,他是开锁的积年 。”行者真个近前,使个解锁法,用手一抹,几把锁俱退落下 。那小和尚俱跑到厨中,净刷锅灶,安排茶饭 。三藏师徒们吃了斋,渐渐天昏 。只见那枷锁的和尚拿了两把笤帚进来 , 三藏甚喜 。
正说处 , 一个小和尚点了灯来请洗澡 。此时满天星月光辉,谯楼上更鼓齐发 。正是那:
四壁寒风起,万家灯火明 。
六街关户牖,三市闭门庭 。
钓艇归深树,耕犁罢短绳 。
樵夫柯斧歇,学子诵书声 。
三藏沐浴毕,穿了小袖褊衫,束了环绦,足下换一双软公鞋,手里拿一把新笤帚 , 对众僧道:“你等安寝,待我扫塔去来 。”行者道:“塔上既被血雨所污 , 又况日久无光,恐生恶物;一则夜静风寒,又没个伴侣:自去恐有差池,老孙与你同上如何?”三藏道:“甚好 , 甚好 。”两人各持一把,先到大殿上,点起琉璃灯,烧了香 , 佛前拜道:“弟子陈玄奘奉东土大唐差往灵山参见我佛如来取经 , 今至祭赛国金光寺,遇本僧言宝塔被污,国王疑僧盗宝,衔冤取罪,上下难明 。弟子竭诚扫塔,望我佛威灵 , 早示污塔之原因,莫致凡夫之冤屈 。”祝罢,与行者开了塔门,自下层望上而扫 。只见这塔,真是:
峥嵘倚汉,突兀凌空 。正唤做五色琉璃塔,千金舍利峰 。梯转如穿窟 , 门开似出笼 。宝瓶影射天边月 , 金铎声传海上风 。但见那虚檐拱斗 , 绝顶留云 。虚檐拱斗,作成巧石穿花凤;绝顶留云,造就浮屠遶雾龙 。远眺可观千里外,高登似在九霄中 。层层门上琉璃灯,有尘无火;步步檐前白玉栏,积垢飞虫 。塔心里 , 佛座上,香烟尽绝;窗棂外,神面前,蛛网牵朦 。炉中多鼠粪,盏内少油镕 。只因暗失中间宝,苦杀僧人命落空 。三藏发心将塔扫,管教重见旧时容 。
唐僧用帚子扫了一层 , 又上一层 。如此扫至第七层上,却早二更时分 。那长老渐觉困倦,行者道:“困了,你且坐下,等老孙替你扫罢 。”三藏道:“这塔是多少层数?”行者道:“怕不有十三层哩 。”长老耽着劳倦道:“是必扫了,方趁本愿 。”又扫了三层,腰酸腿痛 , 就于十层上坐倒道:“悟空,你替我把那三层扫净下来罢 。”行者抖擞精神,登上第十一层,霎时又上到第十二层 。正扫处,只听得塔顶上有人言语 。行者道:“怪哉!怪哉!这早晚有三更时分,怎么得有人在这顶上言语?断乎是邪物也,且看看去 。”
好猴王,轻轻的挟着笤帚,撒起衣服 , 钻出前门,踏着云头观看 。只见第十三层塔心里坐着两个妖精 , 面前放一盘下饭、一只碗、一把壶,在那里猜拳吃酒哩 。行者使个神通,丢了笤帚,掣出金箍棒,拦住塔门 , 喝道:“好怪物,偷塔上宝贝的原来是你 。”两个怪物慌了,急起身,拿壶拿碗乱掼 。被行者横铁棒拦住道:“我若打死你,没人供状 。”只把棒逼将去 。那怪贴在壁上,莫想挣扎得动 。口里只叫:“饶命,饶命 。不干我事,自有偷宝贝的在那里也 。”行者使个拿法,一只手抓将过来 , 径拿下第十层塔中,报道:“师父,拿住个偷宝贝之贼了 。”三藏正自盹睡,忽闻此言 , 又惊又喜道:“是那里拿来的?”行者把怪物揪到面前跪下道:“他在塔顶上猜拳吃酒耍子,是老孙听得喧哗,一纵云,跳到顶上拦住 。未曾着力,但恐一棒打死,没人供状,故此轻轻捉来 。师父可取他个口词,看他是那里妖精,偷的宝贝在于何处 。”
那怪物战战兢兢 , 口叫“饶命” , 遂从实供道:“我两个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差来巡塔的 。他叫做奔波儿灞,我叫做灞波儿奔;他是鮎鱼怪 , 我是黑鱼精 。因我万圣老龙生了一个女儿 , 就唤做万圣公主 。那公主花容月貌,有二十分人才 。招得一个驸马,唤做九头驸马,神通广大 。前年与龙王来此,显大法力,下了一阵血雨,污了宝塔,偷了塔中的舍利子佛宝 。公主又去大罗天上,灵霄殿前,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,养在那潭底下,金光霞彩,昼夜光明 。近日闻得有个孙悟空往西天取经,说他神通广大,沿路上专一寻人的不是,所以这些时常差我等来此巡探 , 若还有那孙悟空到时,好准备也 。”行者闻言,嘻嘻冷笑道:“那孽畜等这等无礼,怪道前日请牛魔王在那里赴会,原来他结交这伙泼魔,专干不良之事 。”
说未了 , 只见八戒与两三个小和尚自塔下提着两个灯笼 , 走上来道:“师父,扫了塔不去睡觉,在这里讲甚么哩?”行者道:“师弟,你来正好 。塔上的宝贝,乃是万圣老龙偷了去 。今着这两个小妖巡塔,探听我等来的消息,却才被我拿住也 。”八戒道:“叫做甚么名字?甚么妖精?”行者道:“才然供了口词,一个叫做奔波儿灞,一个叫做灞波儿奔;一个是鮎鱼怪,一个是黑鱼精 。”八戒掣钯就打 , 道:“既是妖精,取了口词,不打死待何待?”行者道:“你不知,且留着活的,好去见皇帝讲话,又好做凿眼去寻贼追宝 。”好呆子,真个收了钯,一家一个,都抓下塔来 。那怪只叫:“饶命 。”八戒道:“正要你鮎鱼、黑鱼做些鲜汤,与那负冤屈的和尚吃哩 。”
两三个小和尚喜喜欢欢,提着灯笼,引长老下了塔 。一个先跑报众僧道:“好了,好了 , 我们得见青天了,偷宝贝的妖怪已是爷爷们捉将来矣 。”行者教:“拿铁索来 , 穿了琵琶骨,锁在这里 。汝等看守,我们睡觉去,明日再做理会 。”那些和尚都紧紧的守着 , 让三藏们安寝 。
不觉的天晓 。长老道:“我与悟空入朝,倒换关文去来 。”长老即穿了锦襕袈裟,戴了毘卢帽,整束威仪,拽步前进 。行者也束一束虎皮裙,整一整绵布直裰,取了关文同去 。八戒道:“怎么不带这两个妖贼去?”行者道:“待我们奏过了,自有驾帖着人来提他 。”遂行至朝门外 。看不尽那朱雀黄龙 , 清都绛阙 。三藏到东华门,对阁门大使作礼道:“烦大人转奏,贫僧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者,意欲面君,倒换关文 。”那黄门官果与通报,至阶前奏道:“外面有两个异容异服僧人,称言南赡部洲东土唐朝差往西方拜佛求经,欲朝我王,倒换关文 。”
国王闻言,传旨教宣 。长老即引行者入朝 。文武百官见了行者,无不惊怕 。有的说是猴和尚,有的说是雷公嘴和尚 。个个悚然,不敢久视 。长老在阶前舞蹈山呼的行拜 。大圣叉着手,斜立在傍,公然不动 。长老启奏道:“臣僧乃南赡部洲东土大唐国差来拜西方天竺国大雷音寺佛,求取真经者 。路经宝方,不敢擅过,有随身关文,乞倒验方行 。”那国王闻言大喜,传旨教宣唐朝圣僧上金銮殿,安绣墩赐坐 。长老独自上殿,先将关文捧上,然后谢恩敢坐 。
那国王将关文看了一遍,心中喜悦道:“似你大唐王有疾 , 能选高僧,不避路途遥远,拜佛取经;寡人这里和尚,专心只是做贼,败国倾君 。”三藏闻言,合掌道:“怎见得败国倾君?”国王道:“寡人这国,乃是西域上邦,常有四夷朝贡,皆因国内有个金光寺,寺内有座黄金宝塔,塔上有光彩冲天 。近被本寺贼僧暗窃了其中之宝,三年无有光彩,外国这三年也不来朝,寡人心痛恨之 。”三藏合掌笑道:“万岁,‘差之毫厘 , 失之千里’矣 。贫僧昨晚到于天府,一进城门,就见十数个枷纽之僧 。问及何罪,他道是金光寺负冤屈者 。因到寺细审 , 更不干本寺僧人之事 。贫僧入夜扫塔 , 已获那偷宝之妖贼矣 。”国王大喜道:“妖贼安在?”三藏道:“现被小徒锁在金光寺里 。”
那国王急降金牌:“着锦衣卫快到金光寺取妖贼来,寡人亲审 。”三藏又奏道:“万岁,虽有锦衣卫,还得小徒去方可 。”国王道:“高徒在那里?”三藏用手指道:“那玉阶旁立者便是 。”国王见了 , 大惊道:“圣僧如此丰姿 , 高徒怎么这等像貌?”孙大圣听见了,厉声高叫道:“陛下,‘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’ 。若爱丰姿者,如何捉得妖贼也?”国王闻言,回惊作喜道:“圣僧说的是 。朕这里不选人材,只要获贼得宝归塔为上 。”再着当驾官看车盖,教锦衣卫好生伏侍圣僧去取妖贼来 。那当驾官即备大轿一乘、黄伞一柄,锦衣卫点起校尉,将行者八抬八绰,大四声喝路,径至金光寺 。自此惊动满城百姓,无处无一人不来看圣僧及那妖贼 。
八戒、沙僧听得喝道 , 只说是国王差官,急出迎接,原来是行者坐在轿上 。呆子当面笑道:“哥哥 , 你得了本身也 。”行者下了轿 , 搀着八戒道:“我怎么得了本身?”八戒道:“你打着黄伞,抬着八人轿,却不是猴王之职分?故说你得了本身 。”行者道:“且莫取笑 。”遂解下两个妖物,押见国王 。沙僧道:“哥哥 , 也带挈小弟带挈 。”行者道:“你只在此看守行李、马匹 。”那枷锁之僧道:“爷爷们都去承受皇恩,等我们在此看守 。”行者道:“既如此,等我去奏过国王 , 却来放你 。”八戒揪着一个妖贼,沙僧揪着一个妖贼,孙大圣依旧坐了轿,摆开头搭,将两个妖怪押赴当朝 。
须臾,至白玉阶对国王道:“那妖贼已取来了 。”国王下降龙床,与唐僧及文武多官,同目视之 。那怪一个是暴腮乌甲,尖嘴利牙;一个是滑皮大肚 , 巨口长须 。虽然是有足能行,大抵是变成的人像 。国王问曰:“你是何方贼怪,那处妖精?几年侵吾国土 , 何年盗我宝贝?一伙共有多少贼徒,都唤做甚么名字?从实一一供来 。”二怪朝上跪下,颈内血淋淋的,更不知疼痛 。供道:“三载之外,七月初一,有个万圣龙王,帅领许多亲戚,住居在本国东南,离此处路有百十 。潭号碧波,山名乱石 。生女多娇,妖娆美色 。招赘一个九头驸马 , 神通无敌 。他知你塔上珍奇,与龙王合盘做贼,先下血雨一?。?后把舍利偷讫 。见如今照耀龙宫 , 纵黑夜明如白日 。公主施能,寂寂密密,又偷了王母灵芝,在潭中温养宝物 。我两个不是贼头,乃龙王差来小卒 。今夜被擒,所供是实 。”国王道:“既取了供 , 如何不供自家名字?”那怪道:“我唤做奔波儿灞,他唤做灞波儿奔 。奔波儿灞是个鮎鱼怪,灞波儿奔是个黑鱼精 。”国王教锦衣卫好生收监 。传旨:“赦了金光寺众僧的枷锁 。快教光禄寺排宴,就于麒麟殿上谢圣僧获贼之功,议请圣僧捕擒贼首 。”
光禄寺实时备了荤素两样筵席 。国王请唐僧四众上麒麟殿叙坐,问道:“圣僧尊号?”唐僧合掌道:“贫僧俗家姓陈 , 法名玄奘 。蒙君赐姓唐,贱号三藏 。”国王又问:“圣僧高徒何号?”三藏道:“小徒俱无号 。第一个名孙悟空,第二个名猪悟能 , 第三个名沙悟净:此乃南海观世音菩萨起的名字 。因拜贫僧为师,贫僧又将悟空叫做行者,悟能叫做八戒,悟净叫做和尚 。”国王听毕,请三藏坐了上席,孙行者坐了侧首左席,猪八戒、沙和尚坐了侧首右席 。俱是素果、素菜、素茶、素饭 。前面一席荤的,坐了国王;下首有百十席荤的 , 坐了文武多官 。众臣谢了君恩,徒告了师罪,坐定 。国王把盏,三藏不敢饮酒,他三个各受了安席酒 。下边只听得管弦齐奏 , 乃是教坊司动乐 。你看八戒放开食嗓,真个是虎咽狼吞,将一席果菜之类,吃得罄尽 。少顷间 , 添换汤饭又来,又吃得一毫不剩 。巡酒的来,又杯杯不辞 。这场筵席,直乐到午后方散 。
三藏谢了盛宴 。国王又留住道:“这一席聊表圣僧获怪之功 。”教光禄寺:“快翻席到建章宫里,再请圣僧定捕贼首、取宝归塔之计 。”三藏道:“既要捕贼取宝,不劳再宴 。贫僧等就此辞王,就擒捉妖怪去也 。”国王不肯,一定请到建章宫,又吃了一席 。国王举酒道:“那位圣僧帅众出师,降妖捕怪?”三藏道:“教大徒弟孙悟空去 。”大圣拱手应承 。国王道:“孙长老既去,用多少人马?几时出城?”八戒忍不住高声叫道:“那里用甚么人马?又那里管甚么时辰?趁如今酒醉饭饱 , 我共师兄去,手到擒来 。”三藏甚喜道:“八戒这一向勤紧?。毙姓叩溃骸凹热绱耍派成鼙;なΩ? ,我两个去来 。”那国王道:“二位长老既不用人马,可用兵器?”八戒笑道:“你家的兵器,我们用不得 , 我弟兄自有随身器械 。”国王闻说,即取大觥来 , 与二位长老送行 。孙大圣道:“酒不吃了,只教锦衣卫把两个小妖拿来,我们带了他去做凿眼 。”国王传旨,实时提出 。二人扯着两个小妖 , 驾风头,使个摄法 , 径上东南去了 。噫!他那:
君臣一见腾风雾 , 才识师徒是圣僧 。
毕竟不知此去如何擒获,且听下回分解 。

